细细算来,我真正与翡翠结缘已经有三个年头了。从来德宏开始,到现在,一直在看,一直在玩。耗费了好多时间,更付出了好多精力和银子。现在把自己的一些感悟写出来,且当做是一个了解吧。
古人云:石之美者谓之玉,玉之美者谓之翡翠。因为翡翠的硬度是7-7.5,密度是3.3,有着众多的颜色,所以,成为近代以至到现在中国人最喜欢的玉石之一。翡翠的产地在缅甸北部乌鲁河流域一片长约220公里,宽约60公里到20公里的地区。因为产地不在中国,而中国人又因为历史上的种种原因喜欢玉,所以,中国成为了翡翠最大的消费国。
缅甸翡翠运输到中国 ,主要有两个途径。一是水路,即翡翠从缅甸上船,然后直接运输到中国的广州。另外一个是陆路。因为缅甸北部与中国的云南省接壤,所以陆路很近,大概用两天时间就可以从相洞到达腾冲。缅甸一直没有正式统一,各个地方势力依旧存在,路难走,关卡多,导致缅甸翡翠运输到中国 的陆路大部分是偷渡客运过来的。这种地理位置决定了中国的翡翠加工和集散地主要集中在广东和云南两个省,而在这两个省中,广东的华林,四会,平洲,揭阳四地和云南的瑞丽,盈江,腾冲三地就成为了翡翠的主要集散地。在这七个地方中,每个地方又各有特色:四会的挂件和中低档货,平洲的手镯,揭阳的高端货,瑞丽、腾冲的大杂烩,盈江的小件毛料。
下来,正式开始介绍翡翠:首先说说毛料吧。翡翠的产地在乌鲁河沿岸,但是有的在上游,有的在中游,有的在下游,不同的地方产出的毛料差别很大。根据沿岸各地的地名,翡翠的毛料分为了不同的场口。我在德宏和广州都呆过好一段时间。对于市面上常见毛料的主要毛料产地大致可以归结为以下几个地方:打马坎,莫西沙,会卡,后江,各引脚,木那和莫湾基。老帕敢见过几次,但是黑石头不是很好分辨。每个场口的毛料又分为好多层,每层的颜色和皮壳表现都不同。但是总体来说,越上毛石的颜色越浅,越到底层,颜色越黑。
翡翠的形成是在低温高压的地质条件下硬玉形成的,形成之初,都没有所谓的颜色,就和别的矿藏一样,是一片片的。然后经过地壳的变动,各种元素的侵入,就形成了黑,紫,黄,绿,蓝各种颜色和各种纹理。比如,受到铬元素的侵入,就形成了绿色;受到铁元素的侵入,形成了蓝色和黑色。随着地壳的进一步运动,翡翠矿藏来到地表,然后就受水流的搬运,温差的变化,风沙的侵蚀和泥土的浸染,翡翠毛石形成了各种形状,表层的颜色也出现了不同的变化。比如山料一般菱角比较分明,水石一般没菱角。半山半水石因为在形成的过程中首先是经过了河流的冲击,然后经过古河床抬升,所以都是埋在山上的土里,有着水石的外形,但是同时有着山料的皮壳。
翡翠形成过程的这种状况决定了翡翠毛石赌石中的种种玄机。比如有交错的纹理要注意变种;莽带下有色;色随癣走,癣靠绿生;皮细肉细,皮粗肉粗;宁买一条线,不买一大片;沙立肉亮,沙平肉嫩;沙紧肉紧,沙泡肉糙。
接下来说一下翡翠的成品。翡翠成品好坏的决定条件我个人认为首先是种水,然后才是色和工。就像一个美人,首先是自身的内在气质和长相,然后才是穿什么衣服,化妆怎么样。种从物理学的角度看就是它的密度大和硬度高。用高倍放大镜仔细观察你会发现,好种翡翠的结晶排列非常整齐。这个说明它在形成的过程当中压力够大。如果在形成过程当中杂质很少,那么透明度就越好,用术语说就是水头就特别好。但是种不好水好的翡翠,大部分都是钠长石组成的。个人认为,价值不高。在后期元素的沁入当中,如果沁入很均匀,并且元素单一,那么色也就越好看,如果沁入不均匀,并且是多种元素同时沁入,就会形成各种难看的颜色。最后想说一句,赌石上没有行家,只有谁的概率大而已。如果有个人跟你吹嘘说这个石头肯定是哪个场口的第几层石头,多么多么好,或者谁谁谁从来在赌石上不输,你应该直接问他为什么不吃药了。
下来我把雕工作为一个独立的模块说一下。翡翠的雕工主要是从木雕(核雕),石雕和牙雕中发展而来。历史上的因素导致了北京,河南南部,福建,广东这些地方的雕刻工艺比较好。所以,现在好的雕工师傅主要是来自这四个地方。并且各个地方的风格各有特点。比如福建的虫鸟,广东的人物,南阳的摆件,北京的综合。在历史上,粗略分可分为北方工和南方工,北方工密不透风,疏可跑马,大气;南方工精细,省料,用石料本身的形态来描绘事物,小巧。不过,随着时代的发展和进步,现在很难明确区分出到底是哪里的工,只知道这种雕工手法是哪里的师傅喜欢用。比如镂雕,这种手法广东师傅喜欢。我在广东省博物馆里和华林附近的一个宗祠里见过这种镂空手法雕刻的象牙,可以镂出十几个套着的绣球。但是不管怎么比,神韵和意境是最重要的,雕刻技法只是达到这种目标的一个手段和工具而已。现在市面上好多所谓的雕刻大家的作品,我个人看来,只是好看,没有多高的雕刻技法,更达不到这种神韵和境界。至于那些把凤凰雕成鸡,老虎雕成老鼠的雕刻师,就没办法谈神韵了。不过话说回来,最好的翡翠一般舍不得用来雕刻。下面以挂件观音和佛举例,i说一下个人对好的雕工的看法。一个观音,最起码应该容颜端庄,安详,头发细密不乱。一个好的佛应该肩宽和身体成比例,手指肥和牙齿整齐,尤其是嘴巴,笑而不浮,乐而不俗。至于雕工的价格,差距很大。同样是佛,一个可能不需要成本,学徒雕刻。另外一个可能是三千起价。只抛光一道工序,有的需要抛光一年才抛出一个手把件来,有的只需要二十分钟就可以了。所以便宜没好货的。
最后说一下现在的市场。首先说买方市场。我周围好多朋友问我买翡翠, 第一要求价格低,最多一千。第二要求东西要绿。第三要求性价比高。说真的,我不是不想帮忙,而是无能为力。翡翠从历史上到现在,从来都是奢侈品,价格也从来没有低过。现在好多淘宝商家几十,几百的东西,说实话,没有任何收藏意义和欣赏价值。当你知道在缅甸矿山上现在杀一个人只用几百快人民币,吸鸦片几乎是人人都会的事情,你还会认为它这么便宜嘛?当你看到中国死在缅甸的商人的纪念碑上密密麻麻刻着的名字,你会认为几十块钱他们会这么拼命吗?当你看着一道道缅甸关卡不停的查,一个个山兵背着枪巡逻时候,你会认为这个生意好做吗?当你看到疟疾横行,瘴疠满地的场口,你会认为翡翠是便宜货吗?当你看到连续开车三十个小时行驶在泥土路上的司机,只为把你带到场口上,你会觉得他们傻吗?你知道吗?翡翠场口的大小是用吃饭的筷子量出来的。你知道吗?当地的华人经常被敲诈勒索。为了几十块或者几百块,会有人这么拼命吗?我不想解释。或许你会说,某个人用几百块买了个很好看的东西。我信,十几年前可以这样。但是现在,只有当做废料卖给中国商人才有这个价。不用看,不可能好的。至于审美价值观,那就另当别论了。我们现在看到的不错的小挂件,大部分是公盘料在做了大件之后的边角料,让1到3年的学徒雕刻的结果。如果你真的想买价格合理东西不错的翡翠,还是找既参加公盘又做雕刻的商人买比较便宜。
下来说一下卖方市场。因为翡翠的神秘性,好多人看不懂,所以各种商家粉墨登场。都说自己的多好,自己的多完美。其实,大部分都是三道或者四道贩子。开店的人觉得瑞丽便宜,从瑞丽进货,却不知道,瑞丽人从广州进货,广州人却在四会或者平洲进货。那么我到平洲或者四会进货吧,谁知道,低端货他们是从盈江或者瑞丽拿的。不是我在故弄玄虚,而是大部分的中低端货真的是这样来的。所以,翡翠店到处都在开,真正自己买入,自己加工的却没有几个。翡翠价格却在越转越高。
絮絮叨叨对自己的三年翡翠经验作了一个小结。只是个人意见,各位看官请不要挑剔。如果想看翡翠赌石方面的文章,可以看看H高口述,徐军执笔的翡翠赌石技巧与鉴赏和翡翠原石之旅这两本书。如果想了解更多翡翠毛料的场口和特点,可以去腾冲的寸氏宗祠看看。如果想了解各地的雕工,可以到瑞丽的雕工学校看看或者到莆田,广州,南阳这几个地方的博物馆看看。如果想买赌石,到盈江。如果想买定做的翡翠毛料,到四会和瑞丽肯定可以满足你的需求。如果想到缅甸场口,要不你关系非常硬,否则只能偷渡,不过我相信你不会去第二次了。如果想到缅甸买翡翠明料或者手镯,可以去到瓦城(曼德勒)看看,出入都很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