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人没有读过宝石专业,但是喜欢宝石,半路出家,常与本地的玩友们交流,近来才上网冒泡。从前是痴迷翡翠和和田玉,一年多以前开始迷上祖母绿,为此还放弃了翡翠和和田的收藏。读了很多书籍,特别是请美国的同学买了很多英文的著作,了解到祖母绿在欧洲和南美洲的历史。今日无事,偷得浮生半日闲。于是写了一篇如下的文章,请各位高人指正。
翻开西方古代史,我们常常吃惊的发现,历史学家们常常把希腊托勒密王朝的最后一任统治者,我们熟知的埃及艳后Cleopatra,描绘成佩戴着华丽祖母绿的首饰的女人。很难想象,隔了数千年,一位埃及艳后Cleopatra,一位扮演她的伊莉莎白泰勒都是祖母绿的忠实粉丝。作为一种宝石,古代西方世界的各个族群赋予了祖母绿不同的意义,但是无一例外都是高尚和神圣的。
古希腊人和古埃及人极度崇拜祖母绿。这两个文化圈因为历史的原因,相互斗争又相互融合,他们有相当的共同点,比如古希腊人视祖母绿为爱神维纳斯的圣石,而古埃及则认为它是大地女神的配饰,但是其实这两位女神有可能实际为同一位女神。
离他们不远的古代中东,古巴比伦人认为,每个祖母绿当中都住着一位女神(这让我很难想象)。这种美丽的绿色宝石常常是他们做高级献祭时,奉献的祭品。古代苏美尔人除了承认它在精神世界的崇高地位之外,还“发明”了实在一点的用途,他们认为,把祖母绿戴左手小指上会治好眼睛的发炎。在古老的伊斯兰教(无论是在近东以及在莫卧儿印度),绿色都是神圣的颜色,象征伊斯兰的团结。即使在现代,伊斯兰世界都是崇尚绿色的。一个祖母绿的护身符,往往是要雕刻上“古兰经”的部分经文,才算是配得上。而基督教初期,教徒们相信,祖母绿是不朽和信仰的象征。
时间到了中世纪,祖母绿渐渐走下神坛。很少种族再用它进行祭祀,精神层面的东西渐渐少了,“实践”意义越来越大。少女和寡妇们认为祖母绿的护身符可以帮助她们保持女人的贞洁。中世纪的巫师认为,祖母绿使他们能预知未来。如果把祖母绿放在舌头上或戴在身体左侧(而不是做成眼镜),祖母绿可以帮助他们,分辨出障眼法。而如果遇到一个妖魔附身和黑魔法,镶嵌有祖母绿的法杖可以击退恶灵。而还有一种用途,我个人认为,已经涉及到对于宝石品质的分辨,即有人认为,高品质的祖母绿会改变色调,以提醒佩戴者即将发生的危险。
可以说,古代西方人,大多把祖母绿当做一个“礼器”和“法器”,即使是埃及艳后,她把这些祖母绿当做“礼器”的成分更大于“珠宝”的意义。
以上是古代西方,祖母绿可以梳理出的一条线。另一条线可以说,跟中国人讲求的“物以稀为贵”相似,这条线更重视宝石的稀有性,以它的稀有来衬托佩戴者的尊贵。
亚里士多德写道,“拥有祖母绿,可以增加主人的存在感,并在与人辩论时增加你讲话的重要性”。一个在中国玩家当中流传很广的故事,即暴君尼禄用祖母绿来制作了一副眼镜。很难想象当时的工匠找不到另一种净度和折射率更优于祖母绿的宝石,偏偏采用这种并不太适合做眼镜的矿石来做眼镜,相信尼禄本人带上之后也不太有舒适感。只是这样一种尊贵的宝石,不正是暴君显示其尊贵地位的利器吗?
16世纪著名的意大利高士Benvenutto在他的著作写道,当时在意大利,祖母绿的价格几乎是钻石的四倍(此时应该埃及矿已经枯竭,而哥伦比亚矿又没还没有被发现)。18世纪,哥伦比亚祖母绿开始到达欧洲的西班牙,这是西班牙侵略者掠夺南美印第安人的结果。事实上,在现代不断发现的西班牙探宝大帆船的残骸中,偶尔也会发现祖母绿的踪迹。人们熟知的传说中,为了保护木佐的祖母绿矿石,印第安人牺牲了很多的族人。
祖母绿是一种内部包裹体很多的宝石,这是大自然之美与不完美的妥协。就像维纳斯也有断臂一样。上个月我送我母亲了一枚祖母绿戒指,这是我自己买到的矿石切割的,可以说品相不错,绝对没有优化处理。满心欢喜的送给她,没想到她相当不喜欢,原因是“里面怎么好像脏兮兮的”。很难给一位老派的中国妇女解释关于宝石的知识,但是绝大部分的祖母绿都有丰富的包裹体。宝石学家们将它开玩笑的称之为“JARDIN”。这是法语,意为“花园”的意思。大多数祖母绿花园都相当多姿多彩,好的宝石实验室通常凭借“花园”的形态来判断祖母绿的真假和产地。要做出说明的是,绝大部分的祖母绿不是纯粹透明的,它们仅仅是半透明的。看到爱玉里面一篇叫做小羊儿宝贝发的专门讲述怎样评价祖母绿的质量的帖子,很有感触。帖子例举了很多纯净的祖母绿的照片,唏嘘不已。这些都是我所未见。唯一有几位台湾收藏家给我看过他们二十年前收藏的祖母绿,颜色净度一流,但是证书也只有台湾当地的证书,要知道,台湾的证书可谓两岸三地当中我最不相信的。无论如何,对我来说,如果我手中有一块纯净的祖母绿的话,我首先选择的是怀疑。
古代埃及是上古历史中,唯一一处祖母绿的产地。约公元前2000年就已经有开采的记录。这些古矿的开采中断了上千年,而最近又神话般再次出现可开采的祖母绿。而现在我们通常认为哥伦比亚是世界上最好的祖母绿的产地,巴西,巴基斯坦,俄罗斯,美国北卡罗来纳州、印度和整个非洲都有出产,听说中国也有产。有人说如今赞比亚的祖母绿成色也相当不错且颗粒较大,但是就我拿到的标本而言,我认为颜色过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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